第628章 图东吴定谋,讨西虏奏捷

济公传奇 王钟亭 6694 字 2个月前

后来,王濬受征南将军羊祜征辟,“参征南军事”,羊祜以深交知己待他。羊祜的侄子羊暨对叔父羊祜说:“王濬为人志向太高,奢侈不节,不可单独担当大事,对他应该有所抑制。”

羊祜说:“王濬有大才,将要实现他的愿望,是可以任用的。不要轻视他。”后转为车骑将军从事中郎,有见识的人认为羊祜可算是善于荐贤的人了。

徐女尚垂青眼,何况羊叔子。

王濬又任巴郡太守,巴郡与吴国接壤,兵士苦于战争徭役,生了男丁多不愿养育。王濬制定了严格的法规条款,减轻徭役课税,生育者都可免除徭役,被保全成活的婴儿有数千人。

晋武帝泰始八年(272年),王濬转任广汉太守,对百姓广施德政,百姓非常爱戴他。一次,王濬梦见有三把刀悬挂在屋梁之上,不一会,又益(增)一刀。王濬惊醒后,因为不解此梦预兆,对此心中十分厌恶。

主簿李毅拜了两拜表示祝贺道:“三个刀是州字,又增加一个,府君将要做益州刺史吧!”

不久后,益州牙门将张弘发动叛乱,杀死益州刺史皇甫晏,晋朝廷果然迁王濬为益州刺史。王濬设下计谋,将张弘等人全部杀死,平息叛乱,因功封关内侯。王濬在任,广施仁政,树立威信,当地各族百姓,多来归附。

王濬因政绩突出,被拜为右卫将军、大司农。车骑将军羊祜当时正筹划平吴,素知王濬奇略过人。便密上表章,请仍留王濬于益州,参与平吴大计。同年·,晋武帝依羊祜之建议,复任王濬为益州刺史。

王濬得监督梁、益二州,羊祜欲借上流势力,顺道讨伐东吴,并且因为王濬之名与童谣相符,即表闻晋廷,请饬令王濬密修舟楫,为东略计。

晋武帝司马依羊祜所以言下诏让王濬修造舟舰,王濬造连舫大船,方一百二十步,每艘可装载二千余人。大船周边以木栅为城,修城楼望台,有四道门出入,船上可以来往驰马。又在船头画上益鸟首怪兽,以恐吓江神,船舰规模之大数量之多,自古未有。王濬在蜀地造船,削下的碎木片浮满江面,顺流漂下。

吴国建平太守吾彦取些木片呈给吴主孙皓说:“晋必有攻吴的打算,应在建平增兵防守,建平攻不下,晋军终不敢东下。”

吴主孙皓方盛筑昭明宫,大开苑囿,侈筑楼观,采取将吏子女,入宫纵乐,还有何心顾及外侮?接得了吾彦的奏表,简直是不遑细览,便即搁过一边。

吾彦不得皇帝答诏,于是自己命令工人冶铁为锁,横断水路,作为江防。适吴西陵督军步阐,因为惧罪而投降晋朝廷,吴大司马陆抗,陆凯从弟,自乐乡督兵讨伐步阐,围攻西陵。羊祜奉诏前往援助,自赴江陵,别遣荆州刺史杨肇攻打陆抗。

陆抗分军抵御,击败杨肇。羊祜闻杨肇败还,正拟亲往督战,偏西陵已被陆抗攻入,步阐被诛,屠及三族。羊祜只好付诸一叹,率兵还镇。

晋武帝司马炎罢杨肇之官,任羊祜如旧。

鉴于历史上孟献子经营虎牢而郑人畏惧,晏弱筑城东阳而莱子降服的经验,羊祜挥兵挺进,占据了荆州以东的战略要地,先后建立五座城池。并以此为依托,占据肥沃土地,夺取吴人资财。于是,石城以西均晋国占有,吴人来降者源源不绝。

羊祜于是实施怀柔、攻心之计。在荆州边界,羊祜对吴国的百姓与军队讲究信义,每次和吴人交战,羊祜都预先与对方商定交战的时间,从不搞突然袭击。对于主张偷袭的部将,羊祜用酒将他们灌醉,不许他们再说。

羊祜有部下在边界抓到吴军两位将领的孩子。羊祜知道后,马上命令将孩子送回。后来,吴将夏详、邵颉等前来归降,那两位少年的父亲也率其部属一起来降。吴将陈尚、潘景进犯,羊祜将二人追杀,然后,嘉赏他们死节而厚礼殡殓。两家子弟前来迎丧,羊祜以礼送还。吴将邓香进犯夏口,羊祜悬赏将他活捉,抓来后,又把他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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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香感恩,率其部属归降。羊祜的部队行军路过吴国边境,收割田里稻谷以充军粮,但每次都要根据收割数量用绢偿还。打猎的时候,羊祜约束部下,不许超越边界线。如有禽兽先被吴国人所伤而后被晋兵获得,他都送还对方。羊祜这些做法,使吴人心悦诚服,十分尊重他,不称呼他的名字,只称“羊公”。

羊祜又曾通使陆抗,互有馈遗。陆抗送羊祜酒,羊祜对使取饮,毫不动疑。及一次陆抗生病,羊祜马上派人把药送过来,并说:“这是我最近自己配制的药,还未服,听说您病了,就先送给您吃。”

吴将怕其中有诈,劝陆抗勿服,陆抗不疑,并说:“羊叔子怎会用毒药害人呢?”仰而服下。(叔子乃是羊祜之字)

当时人都说,这可能是春秋时华元、子反重现了。

对于羊祜的这些作法,陆抗心中很清楚,所以常告诫将士们说:“羊祜专以德感人,如果我们只用暴力侵夺,那就会不战而被征服的。我们只保住边界算了,不要为小利而争夺侵扰。”

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晋、吴两国的荆州边线处于和平状态。羊祜与陆抗对垒,双方常有使者往还。陆抗称赞羊祜的德行度量,“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

羊祜对吴,无非笼络计策,即陆抗亦为所“愚”。吴主孙皓反以为疑,责备陆抗私交羊祜。陆抗上疏辩驳,并陈守国时宜十二条,均不见行。孙皓且信术士刁元言,谓:“黄旗紫盖,出现东南。荆扬君主,必有天下。”乃大发徒众,杖钺西行,凡后宫数千人,悉数相随。行次华里,正值春雪兼旬,凝寒不解,兵士不堪寒冻,互相私语道:“今日遇敌,便当倒戈。”

孙皓颇有所闻,始引兵还都。陆抗忧国情深,抑郁成疾,在镇五年,竟致溘逝。遗表以西陵建平,居国上游,不宜弛防为请。吴主孙皓因而命陆抗三个儿子分统部军,陆抗长子名元景,次子名元机,又次子名云,陆机和陆云善属文,并负重名,独未谙将略。吴主孙皓却令他分将父兵,真所谓用违其长了。

术士尚广,为吴主孙皓卜筮,上问休咎。尚广希旨进言,说是岁次庚子,青盖当入洛阳。吴主孙皓大喜。已而临平湖忽开,朝臣多称为祯祥。临平湖自汉末湮塞,故老相传:“湖塞天下乱,湖开天下平。”

吴主孙皓以为青盖入洛,当在此时,因召问都尉陈顺。陈顺答说道:“臣止能望气,不能知湖的开塞。”孙皓于是令他退去。

陈顺出宫告诉密友,说道:“青盖入洛,恐是衔璧的预兆。今临平湖无故忽开,也岂得为佳征么?”嗣复由历阳长官奏报,历阳山石印封发,应兆太平。

孙皓又遣使致祭,封山神为王,改元天纪。东吴方相继而称庆,西晋已潜拟兴师,羊祜缮甲训卒,期在必发,因首先上表,力请伐吴,大略如是说:

先帝顺应天意人心,西平巴蜀,南和孙吴,海内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人心安乐。而吴背信弃约,使边境又生战事,国家气数虽是天定,而功业必靠人为,不灭东吴,则士卒百姓无安宁之日。完成统一大业,也是光大先帝功勋,实现无为而治的举措。尧伐丹水,舜征三苗,都是以使宇内安宁,停止兵乱,民众和睦为目的的。当年平蜀之时,天下人都以为应当一并灭吴,而蜀灭至今已十三年,这算一个周期,灭吴的日子应在今朝。

而议论此事者常说吴楚在盛世最后被征服,在乱世最先强盛,这是诸侯纷争的时候,当今天下一统,不得与古时并论。有些说法只适用于大道理而不知权变,所以出谋略的人很多,而可以作为决策的就少了。凡是凭险阻而得生存的国家,是指它的实力与敌国相差不多,有力量固守。如地位轻重不同,强弱相差很大,那智士的计谋也不能救它。险阻的地势也不能保它。蜀国地势不是不险要,高山上接云霓,深谷不见日月,关隘险道,束马悬车方能通过,有一夫操戈,千人莫挡之势。

然而灭蜀进军时,蜀国好像连一道篱笆都没有,我军斩将夺旗,斩杀敌军数万,乘胜席卷蜀地,直捣成都城下,汉中一带的蜀兵,像鸟栖于巢一样不敢出动。这也并非蜀人不愿战,实在是力量不足与我军抗衡。到刘禅投降时,蜀地各营垒官兵便悄然四散。目前江淮的难渡不会超过剑阁,山川的险要不会超过岷山汉水,孙皓的暴虐超过刘禅,吴人的贫困甚于巴蜀,而大晋的军队多于前世,军饷兵械多于往日。不趁此机会平吴,而屯兵据险相守,使士兵役夫日夜辛苦于战争徭役,旷日持久。

这种状况不能维持长久,应当及时定夺,统一四海。如果率领梁、益两州军队水陆并进而东下,荆楚军队进逼江陵,平南、豫州军队进攻夏口,徐、扬、青、兖等州军队进军秣陵,击鼓摇旗作为疑军,多方齐进,使敌军虚实难辨,以东南一角的吴国,抵挡天下大军必然兵力分散,人心慌乱,各种军需紧急难备。这时巴、汉军队顺流而下,直捣空虚腹地,一处陷落则全境震动。吴国国土沿江,没有前线后方之分,东西数千里,处处设防,战场广大,不能安息养精。孙皓肆意妄为,与下属互相猜忌,名臣重将失去信心,所以像孙秀这类人都害怕威胁而来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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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帅疑于朝廷,士卒困顿于战场,没有保国安民之计,人心散乱,平时即有叛离之意,一旦兵临城下,必然有人响应而来降,他们最后不会齐心拼死尽忠是可以预见的。

吴人做事急速而不能持久,弓弩戟盾等又不如中原,只有水战于他们有利,但我军一入吴境,长江就不是吴军专有,吴军回头保守城池,则是去其长而有其短。晋军深入敌国,远离后方,必有死战的决心;吴人在本土作战,会有败则退而守城的念头。如此看来,平吴之战是很快可以取胜的。

乞奋神断,毋误事机,臣不胜櫜鞬待命之至。

这奏表呈上,晋武帝司马炎很为嘉奖接纳,即召群臣会议进止。贾充、荀勖、冯紞,却极力反对,朝廷群臣多是同声附和,且言秦凉未平,不应有事东南。

晋武帝因而饬令羊祜且缓进兵。羊祜复申表固请,大略谓:“东吴平定,则胡人自然安定,当前只应迅速完成灭吴的大业,不必迟疑啊。”

晋武帝司马炎终为廷议所阻,未肯急进。羊祜长叹道:“天下不如意事,常十居八九,当断不断,天与不取,恐将来转无此机会了。”

既而晋朝廷有诏封羊祜为南城郡侯,羊祜固辞不拜。

羊祜任职历魏晋二朝,掌握国家机要,重大举措,都要向他咨询,而争权求利的事却与他无关。他所献的好计谋和正直的议论,事后都把稿子烧掉,所以世人很少知道。凡是他所荐拔的人,都不知荐拔人是谁。

有人认为羊祜这样谨慎守密太过分了,羊祜解释说:“话怎能这样说呢,现在一般人在你跟前促膝谈心,像是很亲近,一出门就说假话坏话,所谓君臣之间不守密的训诫,我怕自己还没做到呢?身居要位而不荐拔贤才奇人,岂不在知人问题上有愧吗?况且,被荐举的人在朝廷受职,而却到荐拔者私门谢恩,这是我不愿意做的。”

羊祜的女婿劝羊祜说:“购置些田产家业,也好卸官后有所归宿,后事有所依托,这样不是很好吗?”

羊祜当时没有答话,事后告诉子女们说:“这种说法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作为人臣,经营私业就违背公事,这是很糊涂的做法,你们应记住我这些话。”

羊祜曾经给从弟羊琇写信道:“东吴平定之后,我当戴上隐士的角巾,东回故里,经营一个能容棺材的坟墓。一个贫寒之士而至身居重位,怎能不因势盛气满而受指责呢?汉朝的疏广就是我的榜样。”

咸宁三年(277年)冬十二月,吴夏口都督孙慎侵入西晋边界,掠走弋阳、江夏等地上千家人口。羊祜没有派兵进行追击。事后,晋武帝司马炎派人追查原因,并打算移徙荆州的治所。

羊祜说:“江夏离襄阳八百里,等知道吴贼侵犯的消息,贼已离去几天了,再派兵去,哪能救护百姓呢?让军队来回奔波,只图不受责备,这样做恐怕不合适。从前魏武帝设置都督,大致都与州府接近,因为军队宜聚合而忌分散。国境线上一方是敌,一方是我,认真守住边界就算了,这是古代人有益的教诲。如频繁迁徙州府所在地,敌人出没无常,很难确定州府应设在哪里。”

使者也无法责问羊祜了。

后来,羊祜因击吴有功,应当增封爵位或食邑。他请求将自己的这份恩赐转给舅父的儿子蔡袭,于是晋武帝司马炎下诏封蔡袭为关内侯,食邑三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