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舒坚口中喷吐出来的庚金之气,在丁火壬水的交错之下,化作一口口神兵利剑!
剑气冲头,宝剑如流,化为长龙!
紫电青虹如雨集,锐锐青锋射云天。
剑气冲而南斗平,喑鸣则山岳崩颓。
声若沸汤,溅起四周肉眼可见的尘浪数十丈,一声霹雳,火光雪亮,腾腾金气穿入云头,那所谓的‘百姓幡’,只一下便被穿了个大窟窿!
这种战斗就是如此,所有的‘招数’,实际上都并非固定的,这些招式都是可以运用在实战之中的,固定的动作只不过是修行的练法,正常来说,这些所谓的“招式”,实际上都是一整套面对许多种情形都能正常对应的策略组。
用正经的方式说,就是一招有无数变化,可以应对很多情况。
古白松大惊失色,这可是他积攒许久才有的大宝贝!他原想着,就算护不住自己,也能逼出对方一两件压身的宝物,却不曾想到,竟然连对方第一个术法都挡不住!
于是,他马上高呼:“住手,住手!尔等可知,我身后可是黄泉一脉,那是顶级大仙门,你杀了我——”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庚金剑气已经落下。
这可是沧州鼠山,引以为傲的,压箱底的招数。
嚓,轻微的好像是割破纸片一样的声音,一道辉光爆发,下意识间,古白松启动了自己的术法!一刹那——他拼尽全力,终于扭动了脖子!
然后,古白松浑身上下被金气刺入。
这种伤势,被称之为‘金创’,也就字面意义,被金属之物所造成的创伤。
头痛,寒痹,筋挛,金气刺入肉身,一气之余烈涌动,万物凋零,可识真金之肃杀,古白松的内天地刹那之间千疮百孔!
感天地肃杀恶气。他眉毛先落,金气入肺腑,紧接着,面发紫泡,金气已入肝,再之后,脚底先痛,再穿破,遍身如癣,此为五脏受病。
但很快,他浑身便麻木起来,此曰皮死,麻木不仁;再曰肉死,针刺不痛;三曰血死,溃烂;四曰筋死,指脱;五曰骨死,鼻柱坏。此三者,为金创受伤之不可治者也。
古白松看着自己的伤势,知道肉身已坏,再无生机,旋即头顶天门一开,神魂透体而出,想要遁逃!
但神魂刚刚从体内遁逃而出,眼前霎时间,突然充满了花花绿绿的东西。
但这些花花绿绿很快褪去,一切都变得灰白。
眼前的这片景色,立时展现出一片没有任何色彩的无垠的空间,一切都像是半透明的、触摸不着,虚无缥缈。
眼前什么景色也也分辨不出来,近看仿佛是一面无法映照任何形象的颤动着的镜子,朝远一点看又像变成了雾气弥漫的平原,再往远看,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轮廓也没有边际。
影影绰绰的幻象一般的奇境,这些景色像梦一般模糊而奇异,使人感到空间已被封锁,似乎被某种东西划定了界限。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
这里是‘梦’,这里是……欲界。
高见不知何时挥刀,而他的刀法,可以将人拖入欲界。
这里,是梦境的所在,一切欲念的集合,众生思绪的倒影,万物的‘意念’的汇聚之所,所有思想的回音在这里反复波荡。
神魂来到此处……就好像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做的人,从船只上跳入大海一样。
身体是船,神魂是人,而欲界……就是下面的大海,存在于每个人的身边,当失去了肉身的庇护,又被拖入欲界之后,就像是人落入了冰冷的大海之中……
哗啦,哗啦,哗啦。
海水的冲刷是那么的闲适,在一片混沌之中,梦境总是让人觉得昏昏欲睡,色块和景色在这种昏沉之间崩裂,散乱的奔腾,仿佛无穷无尽,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将眼前所有的一切展开、拉长、延伸,从中抽出无数阴暗的丝线,将它们铺展在眼前。
最后——
一切归于沉寂。
神魂,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此刻的神都之中,古白松的尸骸悄无声息的落下,砸在了地上。
下面的尸傀失去了主人,纷纷丧失行动能力,僵硬在了原地。
石豉,这个姑娘也呆呆的落到了地上。
但,到现在,也没人理睬她。
天空之上,一条龙影大摇大摆的划过云层,从她的头顶经过。
上面,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声。
“姑娘,逃吧,去新修的那座寺庙,就是有一座高耸佛塔的那个地方,路上如果遇到其他逃出来的人,也可以让他们一起去,今天晚上,这里要死很多人,躲在那里,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