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盖十三的残念出现记忆画卷里，陆缺触动尤深。

从得到乾坤化气壶到如今，三百多年的修行生涯，陆缺始终不太敢想，将来仙道终局会是如何。

只是埋着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辅州之战，仅是疫娥落在人间的心脏，实力或不及全盛态百分之一，就让几万修士丧生，千亿生灵陨灭，最终是人间界至高战力之一，连同二十一位大乘，才将之拿下。

而这还是寒砚仙君温良为后世仙道留了伏笔，投身冥河，化为阴莲，有克制疫娥之法。

古元妖兽何其强盛，由此可见。

后来在北冕仙城，北冕仙君以神通演绎古巫与浊齿犬，考验后辈修士，陆缺当时尚不知真假，在师侄薛昂突然丧生于浊齿犬之口，心里其实是绝望的。

两千余位仙道翘楚，还敌不过古元妖神的鹰犬，将来的仗要怎么打？

陆缺不敢想…

今时今日，看见盖十三的残念，他忽然心安了些。

上代或上几代的英烈先贤，他们给人的感觉，远比如今修仙界大能更让人踏实，这并非厚古薄今，只是如今刚刚进入兴盛期的修仙界，不如他们所在的时代璀璨。

更何况他们有斩杀全盛期古元妖神的经历，更何况盖十三是移星仙君的生死挚友。

四面相对，中间已相隔万年。

上回相见的时候，移星仙君送盖十三折回人间，平定人间战乱。如今再见，移星仙君成了陆缺，盖十三成了真仙残念，道业已消，身魂皆丧。

“移星，我们再战！”

盖十三忽然说出六个字，就像六块铿锵有力的石头，砸的陆缺体无完肤。

良久。

陆缺双手抱拳，一揖到底，说道：“抱歉。”

“移星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

“可我想替他和你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