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艄公是凭经验而已,而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水流任何细微变化,并凭此使用最合适的下桨方式和力道。
须臾后。
陆缺摇动船桨,一道簟纹生,乌篷船泼水而行,如履平地。
老艄公被渡口喝酒的人,勾起酒虫,解酒葫芦仰脖喝酒,灌了一口后,就看见岸上喝酒的老兄已经倒退出三十四丈,并且还在不断倒退。
老艄公错愕片刻,才发觉是船在前行,不由得倒吸了口气,怎么能这么稳?
“你…你真是个天才,天生适合这行。”
原来自己适合做摆渡船夫啊,陆缺展颜而笑。
黄昏。
靖南的水烟抹红了夕阳,小宁河水浮着粼粼波光和依稀渔歌。
兰锦嫣站在小宁河河畔悬望,落在地面的影子逐渐拉长,延伸到河里,这时终于看见陆缺从烟水依依的河面划船回来。
乌篷船越来越近,她迎面走去,带着面具凶巴巴的脸不觉展露笑容。
“顺利吗?”
“银两快花光了。”
问的寻常,答的也寻常,与世俗夫妇别无二致。
陆缺划船靠岸,发现忘了件事,舟无可系!因而交待兰锦嫣道:“找根结实的木桩子来,得钉在岸边系船,否则等明早起来船就不知道飘哪儿了。”
“好。”
兰锦嫣转身去找木桩,找了半晌也没找到合适的,于是把先前修葺陆宅换下的木椽拿来一根。
钉好木桩,系了乌篷船,并肩回去,兰锦嫣已经做好饭,边吃边说今天的事。
陆缺身入世俗沉淀心境,打算以普通百姓的身份生活,力求一切真实,从真元宗过来时候跟胡桃要了一百两银子,作为初始用度,本以为足够,然而添置完家居,买了乌篷船交了办理摆渡凭证的银子,就剩下区区十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