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地图叠好,收回怀中,静坐在树下,稍作歇息后,再次跨上“里飞沙”,继续踏上漫长的归途。
随着行程的推进,西凉的身影愈发清晰,仿佛触手可及。
然而,就在这时,马超的锐利目光捕捉到了路中央的一根绊马绳,显然,这是有人故意设置的陷阱。
他心中一凛,迅速拉紧缰绳,让“里飞沙”猛地停步。
那马儿前蹄高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随即稳稳落地。马超随即拔出虎头湛金枪,神色凝重,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他大声喝道。
“何人在此设下陷阱?速速现身!”
话音未落,树丛中突然窜出数名衣衫褴褛之人,手持各式武器,刀枪棍棒,长矛短戟,应有尽有,刀尖齐刷刷指向马超,显然来者不善。
其中,未现身树上的数人拉动弓弦,霎时间,万箭齐发,如雨点般向马超袭来。
马超冷哼一声,身形一展,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于半空中疾速旋转长枪,将飞来的箭矢一一击落。
紧接着,他反应迅捷,反手掷出几支箭矢,精准地射中了树上几名弓箭手的眉心,使他们纷纷坠落。
随后,马超稳稳落地,右手紧握虎头湛金枪,左手持冷晖枪,双枪并举,旋转如风,随后反手背于身后,目光如炬,审视着这帮不速之客。
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中,不难看出,这是一群衣衫破旧、老少混杂的山贼或倭寇,显然是将他视为了猎物。
其中,一位看似年逾半百、衣着相对整洁之人,显然是这群人的头目,他紧握长枪,对准马超,恶狠狠地说道。
“打劫!交出你的良驹和身上所有值钱之物,否则,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面对这些普通山贼的挑衅,马超只是冷哼一声,随即摆出战斗姿态,冷眼嘲讽道。
“区区山贼倭寇,竟敢如此嚣张跋扈,真是可笑至极!”
此言一出,山贼们彻底被激怒,纷纷挥舞着武器,向马超发起猛攻。
然而,他们不过是些寻常之辈,又怎能与身为虎将的马超相提并论?
不过片刻之间,他们便被马超一一击倒在地,痛苦地哀嚎着。
“哎呀,疼死我了!”
“我疼得要命!”
马超并未下狠手,他不屑于因这些小人物而沾染鲜血。
最终,只有那位年过半百的头目仍手持长枪,站在原地,但已不复先前的嚣张气焰,握枪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已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
他咬牙切齿,额头直冒冷汗,神色紧张地盯着马超。
看着马超那身将军的装扮,他猛然意识到,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自己定非其敌手。
于是,他丢下长枪,表示投降,随后向马超抱拳行礼,小心翼翼地问道。
“将军好身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马超不屑地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西凉锦马超,马孟起。”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那头目顿时大惊失色,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颤抖着问道。
“你……你叫马超?马孟起?”
马超微微点头,威严地答道。
“正是,又如何?”
下一秒,那头目竟直接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看向马超的眼神中充满了恭敬,仿佛看到了最大的希望一般,他再次抱拳行礼,激动地说道。
“少寨主啊!您还活着!您终于回来了!西凉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终于有救了!”
当那声“少寨主”穿透时光的迷雾,猛然撞入耳畔时,马超如遭雷击,双目圆睁,整个人僵在原地。
二十年了,“少寨主”这个承载着往昔记忆的称谓,仿佛被岁月尘封的古卷,如今再度被翻开,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与感慨。
他低头凝视着眼前这位年逾半百、跪伏于地的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急切,脱口问道。
“你是谁?为何如此称呼我?”
见马超未能认出自己,山贼头目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慌忙以手抚面,试图让自己的面容更加清晰,对着马超激动地指认自己。
“少寨主,是我啊!您忘了吗?您的父亲,老寨主马腾,我是他身边的管家马忠啊!您不记得我了吗?即便您不记得我,总该记得您的父亲,还有您的兄弟们——马休、马铁、马岱,以及您的妹妹马云禄,我可都曾服侍过你们这些少寨主啊!这些人,您总不会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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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马超先是一怔,随即凝神细望,试图从这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寻回往昔的印记。
然而,回忆如同一团乱麻,越是用力,越是头痛欲裂。
二十余载的离乡背井,儿时的记忆早已如风中残烛,摇曳欲灭。那些年的西凉,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遥远的梦。
但当兄弟与妹妹的名字在耳边回响,马超的心不禁一阵刺痛。
那些为了掩护他逃离西凉,最终倒在蜀军刀下的亲人,他们的身影,如同刻在心底的烙印,永远无法抹去。
他再次审视眼前这位老者,心中疑虑重重,不敢轻易相信。于是,他猛然间将虎头湛金枪的枪尖抵在了老者的额头,双眼如炬,冷冷质问。
“可认得此枪?”
老者抬头,目光掠过那柄在秋阳下泛着冷冽寒光的枪,立刻坚定回答。
“虎头湛金枪,乃西凉圣物,是历代西凉统治者的象征,亦是上一届老寨主马腾的贴身武器。我作为老寨主身边的管家,岂会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