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五皇子刘泽,六皇子刘蜇,二位皇子尚未封王,又无品级,只穿有石青色常服,二人一母同胞,长相极为相似,唇红齿白,细眼浓眉,不乏皇室贵气,见到公羊鸿后,拱手为礼,齐声道:“辛苦了。”
再无品级,那也是龙子,圣人血脉,贵不可言,公羊鸿略作忐忑,“万万不敢当。”
刘蜇今年只有十七岁,正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年纪,见到积雪中少了一块,好奇抬头,望见冯吉祥坐在飞檐,好笑道:“国师大人,您在上面纳凉呢?今日又是风又是雪的,可别把您冻病了。”
虽然是亲兄弟,但二人脾性大不相同,刘泽沉默寡言,刘蜇能说会道,但同样是有礼有节,对谁都是一团和气,足以证明教养极佳。
冯吉祥哈哈笑道:“六皇子,你没瞧见老道一身肥肉吗?二百多斤呢,保暖得很,听到殿内乱哄哄的,于是跑到上面透口气,这风一吹,耳边就听不到烦心事了。”
刘蜇正要接话,刘泽轻轻拉了下弟弟衣袖,和颜悦色道:“国师大人,小心风寒,六弟身子羸弱,不能在风雪中久留,我们先行一步。”
“去吧。”
冯吉祥挥手笑道。
等三名皇子走远,群臣鱼贯而出,最后跨过门槛的是大宁二相,杜斯通在前,李白垚在后,之前在殿内争执,是由李白垚提议,杜斯通牵头反驳,弄的十几名大臣将矛头对准右相,越吵越凶,竟然把恃宠而骄这种话都放到明面。
左右之争,似乎已然撕破脸皮。
杜斯通接过小寺人递来的伞,昂首阔步走在雪中,别看七十多岁高龄,可老当益壮,比起年轻人都要龙精虎猛,即将走出大门时,忽然挺住步伐,转身相候,直至行走缓慢的李白垚来到眼前,才将伞放到对方头顶,“险些忘了,李相患有眼疾,白天不可视物,雪地里更为艰难,差不多是步履维艰。”
李白垚笑道:“何止是雪中,哪里都是步履维艰。”
身材高大的杜斯通抓住对方手腕,柔声道:“今日老夫来当李相的拐杖。”
李白垚轻笑道:“有劳杜相。”
大宁最有权势的两名臣子,互相搀扶走入御道。
这一幕,任谁都不曾想到,之前还吵到昏天黑地的两相,居然出门后会携手同行。
杜斯通为了照顾同僚,始终超出半个身位,不快,也不慢,“今日之争,是尚书省和中书省之争,并非你我二人私怨,有得罪之处,就当老头子倚老卖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