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觉得这魏忠贤心思深沉,言语圆滑,绝非易与之辈,日后在东宫,与此人打交道须得多加小心。
而魏忠贤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位新任詹事态度端方,界限分明,并非易于拿捏或合作之人,尤其是其“海瑞女婿”的身份,更如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他心中忌惮。
两人都对彼此印象不佳,却又维持着场面上的客气与礼节,这种怪异的和谐,一直持续到慈庆宫前……
当然,这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另外一个时空,他们也是对手。
那个时候,孙承宗是帝师,而魏忠贤名头更加吓人,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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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人,慈庆宫到了。”魏忠贤在宫门前停下脚步,随后对着宫中高喊:“启禀皇太子殿下,户部右侍郎、东宫詹事孙承宗孙大人奉旨觐见。”
不多时,随即传来一个清朗而平稳,略带少年音色,却丝毫不见慌乱的声音:“宣。”
孙承宗步入宫殿。
只见书案之后,一位身着杏黄色龙纹常服的少年端坐于椅榻之上,身形挺拔,面容清俊,目光澄澈而沉静,正平静地望向他。
这便是皇六子,皇太子朱常澍。
他的姿态自然而从容,并无少年人常见的毛躁,反而有种超越年龄的镇定。
孙承宗稳步上前,依臣礼躬身下拜,声音洪亮而清晰:“臣,孙承宗,叩见太子殿下。”
“孙先生请起。”朱常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看座。”
“谢殿下。”孙承宗再拜,而后才在太监安置好的绣墩上端坐下,腰背挺直,目光微垂,姿态恭谨而不失大臣风范。
“孤久闻孙先生之名。先生乃海青天公的佳婿,在福建任上,治水安民,颇有政声。父皇常与孤言,先生乃实干之才。”
“殿下过誉。臣才疏学浅,幸得陛下信重,唯勤勉任事而已,不敢当‘政声’二字。”孙承宗谦逊应答,心中对太子的第一印象颇佳——
沉稳,持重,言语得体……有几分当年,天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