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人平日走的都非常近,头上又全都挂着一个共同的头衔,尊师申时行。
所以,他们这个时候说的话,还是比较露骨的。
有人主张严惩,有人主张安抚,七嘴八舌地争了半天。
申时行缓缓睁开眼,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了敲。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烛火燃烧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诸位,”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之话,只在这书房里说。谁若是敢把半个字漏出去,本官绝不饶他。”
官员们都是一愣,随即纷纷站起身,拱手道:“不敢。”
“陛下已经遣了礼部侍郎去朝鲜吊唁,”申时行接着说,“李昖是怎么死的,眼下不是最要紧的事。你们先想想,朝鲜欠我大明有了多少银子。”
这话让众人都愣住了。
户部任职的官员赶忙说道:“这些年,朝鲜的军需、粮草、棉衣,还有咱们支援的民用物品,加起来估摸有八百多万两白银。可朝鲜一年的税收才几十万两,就算他们十年不吃不喝,也还不上十分之一啊……”
一听,这么多银子,这些官员们立马眼珠子瞪得极大。
“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逼着他们卖地卖人吧?”
“还能怎么办,只能自认倒霉了。好在咱们打赢了倭国,说不定能从倭国那边捞些好处,多少弥补一点。”
官员们纷纷点头,觉得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可就在这时,申时行突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把朝鲜故土纳入大明的疆土?”
书房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坐在最边上的翰林院学士手一抖,手里的茶盏差点摔在地上。
他们都是读圣贤书出身,自幼便知道“藩属”二字的分量,大明开国两百多年,除了交趾之外,再无将藩属纳入自己国土的先例。
更何况,交趾的本土化,是彻底失败了。
这是历史上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