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切齿骂道:“白无冰、穆如柏,我干你祖宗十八代!”
忽又道:“且不说白无冰和穆如柏。在留丰将士之中,丰人三居其一,他们在做甚?还有,丰邑乃我故乡,雍齿叛我,丰人不该叛我!”
周绁又是一声长叹:“这事怪不得丰人。”
“怪谁?”
“雍齿。”
“怪他什么?”
“怪他那张铁嘴。”
“他说我什么了?”
“他说您……”周绁欲言又止。
刘邦道:“有话尽管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周绁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好,我说!那雍齿信口开河,说您是个无赖,成不了大事。”
刘邦朝地上呸地啐了一口:“可恶!雍齿!这还不算恶毒呢!”
刘邦仰首问道:“他还说我什么?”
“他说您是一个……一个……一个……”
周绁又支吾起来。刘邦皱着眉头道:“说!”
“他说您是一个野种,什么泽上奇遇,什么赤龙附体,纯是一派胡言。说白了,您是一个野种,是卢太公的野种。伯母和卢太公野合,有了身孕,没法向伯父交代,才捏造出大泽奇……”
刘邦大喝一声道:“不要说了!”
刘邦霍然长身而起,二目喷火,高声骂道:“雍齿!你给吾等着,吾不把你碎尸万段,吾就不是刘邦!”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复又问道:“雍齿固然可恶,但丰人不傻,仅凭他几句谎言,便心甘情愿跟着他反叛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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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绁道:“三哥所言极是,仅凭雍齿这一派胡言乱语,丰人是不会跟他走的。他监禁小弟的同时,伪造周市讨丰檄文一道,广为张贴,文曰:‘周市带兵五万,已至沛城,丰人若不早降,破寨之后,壮男为奴,少妇为妓,余之男女老幼,尽皆屠之,鸡犬不留。’丰人为之大惧,遂使雍齿阴谋得逞。”
刘邦颔首说道:“原来如此,你歇息去吧,明日随我反攻丰邑。”雍齿自叛邦归魏之后,已经料到刘邦必来攻寨,乃将寨墙加高三尺,这是其一;其二,邦部之中,丰人十居其三,就算不是丰人,也与丰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怎好拉下脸来,死打硬拼。故而,刘邦率众整整攻了丰邑七日,丰邑岿然不动,刘邦还道兵寡的缘故,欲要去向陈胜借兵,行至百善,卢绾从陈县打探消息归来,见了刘邦,上气不接下气道:“三哥,出大事了!”
刘邦道:“别急,慢慢说。”
周文退守渑池,眼巴巴地盼着武臣、吴广派兵来援,等了月余,未见一兵一卒。此时的周文,外无救兵,内军心已散,章邯之军,又将渑池围了个水泄不通,战不能,逃亦不能,仰天长叹道:“武臣、吴广负我!”拔剑自刎。武臣固不可道,吴广呢?吴广兵屯荥阳,那荥阳距渑池不过三百里,较之邯郸,尚近了五百里,不知何故,吴广亦未遣一卒前去救援,只知一味地包围荥阳。及周文死信传来,引起了田臧的不安,私下与李归说道:“现周文军已破,秦军早晚必至,荥阳又攻不下。秦军至,使我两面受敌,必败无疑。不如留少量兵继围荥阳,抽出精兵西向迎击章邯。”
李归道:“此计甚善,咱找假王去。”
田臧道:“咱找他做甚!”
他见李归面有疑色,补充道:“假王素来骄横,又不知兵法,岂能听进你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