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玉虚宫时，杨戬心中仍回荡着沐风云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他恭敬地立于三宝玉如意前，将沐风云所言一字不差地禀告元始天尊。

殿内云气缭绕，九龙沉香辇上端坐的圣人面容隐在十二冕旒之后，让人看不清神色。

杨戬暗自握紧了三尖两刃刀。在他看来，沐风云那番"圣人亦当顺应天命"的言论，分明是在威胁师尊。

一个尚未证得混元道果的仙修，竟敢如此狂妄！哪怕他是人皇。

他早已做好师尊震怒的准备，甚至暗中运转八九玄功，以防圣人一怒之威波及玉虚宫。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元始天尊听完后竟陷入长久的沉默。

殿内只闻金灯燃烧的细微声响，以及远处仙鹤偶尔的清唳。

杨戬看见元始手中玉如意上的宝珠忽明忽暗，映照得整个大殿光影流转，仿佛在推演某种天机。

"止步灞桥，勿入长安。"

半日后，这道简短的诏令从玉虚宫秘密传出。

杨戬注意到诏令用的是最上等的青玉符诏，却未加盖元始印玺，这意味着此令并非正式法旨。

更奇怪的是，元始天尊特意嘱咐要避开那位在贞玄的叔先生。

战鼓声如雷霆炸裂，震得灞桥两岸的垂柳簌簌颤抖。

贞玄大军的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百万铁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叔先生站在中军高台上，看着这支由仙佛与凡人混编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向长安方向，心中却隐隐不安。

而南极仙翁亲临灞桥，率领阐教弟子原地镇守，对外宣称保障大军后方不被偷袭。

这个理由倒也合乎情理，毕竟长安所在的隐雾山腹地，不仅山脉相连，还有沐河城这条大河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