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切扎尔咬紧牙关,牙齿间挤出一丝低沉的喘息,低声道:“撤离……我怎能让博扬的血就这么白流?”她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却透着一股不甘与倔强。她眼中的泪光闪烁,如晨露般晶莹,却被她强行压下,不愿在众人面前显露半分软弱。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冲进帐内,单膝跪地,气喘吁吁道:“大人,马切伊的夜隼营有动静了!他们正向我们这边靠过来,怕是来者不善!”
此言一出,帐内气氛骤然紧张,火光摇曳,映得众人脸色阴晴不定。列凡眉头紧锁,低声道:“夜隼营……马切伊这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下场了,他是想要摘胜利的桃子。”
契特里猛地站起,手按刀柄,怒道:“马切伊敢趁火打劫,我这就带人去拼了!”他的眼中燃起狂野的火焰,仿佛要用最后的力量捍卫保加尔人的尊严。
巴特拉兹冷哼一声,战斧拄地,低吼道:“拼?你拿什么拼?难道要在这里把我们的力量都彻底拼完吗!”
卢切扎尔强撑着坐起,靠在木椅上,目光扫过众人,虚弱却坚定地道:“都别吵,听我说。”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却被她咬牙忍住,“光一个马切伊我们肯定挡得住,但我们挡不住狮鹫营、猎豹营、獬豸营、安托利亚苏丹卫队的合力进攻,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就此撤离,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卢切扎尔的声音低沉而决然,带着一丝作为李漓的夫人的最后的威严和体面。
列凡点头,低声道:“夫人说得对,但我们往哪撤?”
巴特拉兹上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低吼道:“安托利亚已无立足之地,我提议撤往高加索山脉以北的大草原。那里的草原辽阔,风吹草低,以我们的实力,足以成为一个强大的部落,重整旗鼓!”
契特里闻言,眼中一亮,沉声道:“夫人,巴特拉兹说得有理。保加尔人的祖先本就来自那片草原,我们的血脉生来适应那里的风霜。传说中,保加利亚沙皇的先祖便是从草原上策马而来,征服了后来的保加利亚王国那片土地。眼下撤去,既能避开敌军,又能保存实力。”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卢切扎尔,低声道:“况且,您腹中的孩子需要安全的地方出生,摄政大人的血脉不能断在这里。”
卢切扎尔的手微微一颤,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沉默片刻,脑海中浮现出博扬的模样——那位白发苍苍却目光如炬的老师,曾抚着她的头,告诉她保加尔人的荣耀永不熄灭。她终于点了点头,低声道:“好,我们就去高加索山脉以北的那片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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