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咬着下唇,舌尖腥甜,眼睛瞬间就红得彻底:“对不起......”
指甲硬生生将掌心抠破,他看着她的眼睛去拉她的手,“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怪我······”
她的无条件信任让他的心就成一团,甚至丧气地想她给他一巴掌似乎更好受一些。
安云熹抓着他的衣服,双眼通红,伸手卡住他的下巴拉开,让他看着自己:“权至龙,你再这么说就马上给我从车上滚下去。”
“我们是夫妻,是最亲密的关系,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这样算的!”
“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不怀好意的渣宰!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干死他们,让他们道歉——!”
安云熹紧紧攥着他的衣领,仿佛下一秒他再说些愧疚自怨的话就真的推门让他滚下去,脸上却倏然多了数条泪痕。
*
安云净和木奕坐在警局大厅里等待着,一边跟警察交流。
“你们来的路上,我们也收到了相关举报,正要想办法联系安云熹。”
安云熹有华国的绿卡,在国内的身份相关绑定的是妈妈安怡,她在华国的身份就是“安云熹”。
木奕表现得尊重:“我们看到新闻也很惊讶,所以先马上联系了你们,希望没给你们造成困扰,所有的检测和调查我们一定好好配合。”
“嗯,先检测再说,权至龙不会中文是吧,他英文可以吗?我们需要问他点事情,韩语翻译还在联系。”
“他英文可以的。”
“那行,你们在这边等会儿吧。”
木奕坐回安云净旁边,握住她的手:“没事,我给朋友打电话问了一下,舆论发酵太快了,到时候估计还要出线上的通告。”
“嗯,你先联系联系压一下国内这边吧,事实写写无所谓,乱造谣就太过了,H国那边我再去联系,他们经纪团队估计也在赶紧处理。”
权至龙没可能吸毒的。
且不说前不久他刚回部队进行了每年的例行训练,这种训练都要体检的,而且全家人每年都会有例行的详细体检,结果也都完全没问题。
至于新闻里提到的是因为某演员跟娱乐场所某女生有关系引发了相关违禁品事件,媒体声称权至龙也与此有关——
权至龙不是那种放纵自我的人,安云熹恋爱的时候家里人自然会了解这些,即便是真有疑点,他们会去查的。
安云净在餐厅时就给自己在首尔的秘书去了电话,她要事情原原本本的真相。
安云净现在的表情倒是还好,只是皱着眉——虽然知道妹妹现在完全有能力面对这些,但不妨碍她因为妹妹受到舆论攻击、妹夫被这样爆黑而生气。
木奕看到安云净摁了摁眉心,伸手揽上她的肩膀:“怎么了?”
“没事,只是在想那些媒体。”
当初跟舅舅李成乙斗赢之后,安云净接手了母亲留下的所有遗产,其中也包括一家报社,这次完全可以用上。
后面她主要工作离开首尔,那边的很多事情也慢慢交给安云熹,妹妹学得不错,把资产管理得也很好,媒体方面也有涉猎,至于其他的,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
“华国这些,我来想办法。”
木奕握着老婆的肩头。
不能说是捂嘴,但是乱写谣言,那就过分了。
安云净点头,一会儿妹妹他们结束检测再详细安排这些吧。
其实,她不是只担心媒体,而是想起了十年前,因为《花》拍摄事故在医院治疗的安云熹,那差一点就出了问题的止痛药。
从那之后,只要妹妹身体不适,安云净几乎次次都会亲自盯着默安的医疗团队负责妹妹的身体。
后来,贴身的助理,家里的阿姨,还有保镖,他们一直小心地在杜绝意外。
*
工作人员采集了样本,权至龙独自坐在采集室里等待。
他向后靠在墙壁上,仰头深呼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权至龙,你再这么想给我从车上滚下去!]
[你绝对不是那种人!]
[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不怀好意的渣宰!]
[相信你不是应该的吗,你难道要跟我说你不值得相信吗,那你解释一下——]
[他们凭什么就那样空口造谣,没有证据就要对你立案吗!]
十二年前的那次,痛到他几乎要去寻死。
他在深夜的公园里遇到一只小猫,遇到,一个人。
十二年后,那个人紧紧抓着他,大声吼他,眼泪却扑簌扑簌像是断了弦的玉珠——
是心痛,是担忧,是虽然害怕但也要在他面前强行拉他出去的咬牙。
被安云熹卡着下巴看到她通红双眼的那一次他就醒来了,从那些自怨自艾的痛苦中醒来。
总是如此,总是因为担心对方却又无意中伤害了对方。
权至龙的拳头紧紧捶在墙面,被坚硬的石墙吃掉了声响。
他低垂着头,眼睛缓缓睁开,上眼皮压出深深的褶皱,眸光似深夜咆哮的海浪——
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
那些恨不得他去死的人,那些,胆敢把她也牵扯进来的人。
*
安云熹出来得要慢一些,权至龙站在门口等她,警察站在他身后。
“怎么样?”
权至龙迅速上前搂住了安云熹,伸手覆上她按着自己胳膊取血点的手。
抽血的时候他就在皱眉:不是他怕,是安云熹很怕疼。
这几年,每次打针或者抽血,他都会把她抱在腹前,攥着她的胳膊,搂着她别看。
“还好,抽血的时候第一次没回血,第二次就好了。”
她血管细,有时候的确不太好弄。
安云熹又抬头跟警察说话:“我们现在可以在一块说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