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红着脸要辩解,卢勇已经扫码付了钱:“就要那个‘心心相印’。”
烟花在头顶绽开的瞬间,汉娜突然拽着卢勇往人群外跑。
他们挤到卖手工艺品的摊位前,汉娜举起个刻着并蒂莲的木梳:“老板,这个我要了!”
卢勇刚要掏钱,她却把木梳塞进他手里:“送你的,以后每天给我梳头。”
转角处卖糖人的摊位前,老师傅舀起糖浆画了对交颈鸳鸯。
“二位要写名字吗?”汉娜咬着糖人含糊不清地说:“写‘卢憨憨’和‘汉笨笨’!”
卢勇笑着拍她脑袋,却见老师傅在糖画背面偷偷刻了行小字:“百年好合”。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两人躲进城隍庙偏殿时,汉娜的卫衣已经湿透。
卢勇脱下外套罩住她,自己却被漏雨的屋檐浇成落汤鸡。
汉娜突然掏出手机外放《今天你要嫁给我》,踩着雨水在殿内跳起滑稽的舞步。
汉娜举着冰淇淋撞开廊坊师范学院美术馆玻璃门时,卢勇正盯着导览图上的咖啡厅标记发呆。
“你到底是想看展还是想喝冰美式?”她踮脚把融化的香草冰淇淋抹在他鼻尖,奶油顺着人中滑进他刚剃过胡茬的下巴。
“两位同学需要讲解器吗?”穿白衬衫的志愿者女生突然冒出来,胸牌上“美术学院大三”的字样让汉娜眼睛发亮。
她拽着卢勇胳膊晃悠:“我们像大学生对不对?快借两台假装学霸!”
卢勇无奈扫码交押金,讲解器刚贴到耳边,就传来句机械女声:“您已进入《凝固的时光》展区,请留意脚下台阶。”
汉娜蹦跳着踏上木制展台,展台突然亮起蓝色光带。
她低头看,脚下竟是流动的电子水波纹,每步踏过都漾开圈圈涟漪。
卢勇伸手去拉她,指尖触到她手腕的瞬间,整面展墙突然切换成星空投影,银河倾泻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
“这位同学,要试试人体速写吗?”戴贝雷帽的老教授从油画布后探出头,画架上夹着张未完成的铅笔稿——分明是汉娜方才在展台转圈的侧影。
她还没反应过来,卢勇已经被按在画架前的圆凳上:“小伙子当模特,我教姑娘画你。”
汉娜握着炭笔的手抖得像筛糠,老教授的烟斗敲在她手背:“放松!把对象当颗土豆。”
她憋笑憋得肩膀发颤,卢勇却突然挺直脊背摆出健美姿势。
围观学生发出哄笑,汉娜的炭笔“啪”地折断,在素描纸上戳出个黑洞。
“重来重来!”老教授夺过炭笔亲自示范,三两下勾勒出卢勇抿嘴憋笑的轮廓。
汉娜趁机偷拍他耳尖通红的模样,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卢勇突然转头:“这位同学,你画我时心跳超速了哦!”展厅里此起彼伏的“哦——”声里,汉娜的脸比画纸上的炭灰还黑。
穿过《纤维记忆》展区时,汉娜的帆布鞋带缠上了垂落的亚麻绳。
她俯身去解,却触发整面编织墙的机关——成千上万根彩色毛线突然收缩,将她裹成只臃肿的茧蛹。
卢勇伸手去拽,结果自己也被缠进毛线网,两人像连体婴似的在展厅中央扭动。
“需要帮忙吗?”举着单反相机的男生憋笑问。汉娜从毛线缝隙里挤出声音:“先拍照再救人!”男生连拍二十张后,用美工刀割断关键绳结。
两人滚作一团摔在软垫上,汉娜的头发里还挂着团荧光粉毛线,卢勇的眼镜腿缠着墨绿丝线,活像两只被蜘蛛捕获的猎物。
“我要捏个卢憨憨!”汉娜套上沾满陶泥的围裙冲向拉坯机,转盘还没启动,她已经把陶泥甩到卢勇的白衬衫上。
陶艺老师笑着递来刮刀:“先学揉泥,像揉面团那样。”
汉娜把整块泥巴拍在桌上,揉出只歪鼻子泥猪。
卢勇的陶泥却在他指间乖巧旋转,渐渐显出个素胚花瓶的轮廓。
汉娜突然往他泥胚上按了个手印:“这是爱的印记!”
花瓶瞬间变成抽象派作品,卢勇气得用泥点弹她鼻尖,两人脸上很快开出朵朵陶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