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藏在这个村子中的女人,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拍拍屁股走人便是。
若是,也不过认个妈罢了,为什么会让我如此心神不宁、望而却步?
又不是我想离开她,也不是我不想见到她,所以我心虚个甚啊?
还是说,担心又有谁在这个村子里埋了个大坑,等着我去跳?
或者,担心从此以后,会让她平静了十年的生活再起波折,而重新陷入痛苦与算计之中。而自己却没有能力保护她,给她安定的生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受难?
嗐——甄鑫重重地叹了口气。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一刀终究不可避免。
先上再说吧……
纠结中,两马一前一后顺着铺满黄土的山道,向村子行进。
山势起伏,一眼望不到头。看着绵柔,却满是粗粝的黄土。偶尔有些低矮的树木,也是孤枝无叶,了无生机。
路上,不见人影。
渐缓的坡地,稀稀拉拉垦出一些旱田,躺着歪着倒着许多的青苗。
若无春雨,大概又是一年的颗粒无收。
不知从哪飞来两只乌鸦,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幸灾乐祸地欢叫。
这是一片充斥着灰暗色彩的天地。
却有一抹亮丽,突然出现在甄鑫的眼前。
一个身着翠绿衣裳的女子,俏然立于村口。挺直的腰背,如傲立于寒风中的一株胡杨。
她的发髻梳得紧实,却在后颈处松散开几缕碎发,垂于耳后,缠在珍珠耳环之上。杏黄窄袖襦衫之外,罩着件宝蓝半臂。下着朱砂红裙,裙摆被风微微荡开,如一朵荒漠之上正待盛开的玫瑰花。
一方青罗帕子掩住女子的口鼻,露出的双眉如远山含黛,眉下盈盈秋波看到呆坐于马上的甄鑫之时,玫瑰花便突然绽放开来。
阿黎……
甄鑫双腿一夹,纵马奔去。马未停,他便从马上急纵而下,扑向阿黎。
只是这落地难度系数有点高,甄鑫显然未能完全掌控。脚尖点到地上时,张开的两只手还未碰到阿黎,身子却突然失去平衡,歪向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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