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前期工作准备完成,我这个被抓住的“胡子”,衣衫褴褛,被两个战士押着,关进了乡公所。
这个乡公所是当年日本人建起来的,其实就是个大院,前面是几排办公的几间房子,后面的院子里有两排破旧的平房,用来关押犯人。
我来得时候是半晌午,跨过铁门进入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片空地,十几个犯人盘腿坐在中间,有个战士正在简易的黑板前给他们讲课。
这个我知道,是“改过自新班”,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土匪,学习一段时间就放了。
见我进来了,这些土匪都扭过头,瞅了两眼,又回头听课了。
我被带进屋里,换了衣裳,分了铺位,又领了一些洗漱的用品,两个战士转身走了。片刻之后,在外面的上课的土匪一个个走了进来。
最先进来的高个子,冲我一抱拳:“哪里来的兄弟,报报迎头!”
我赶紧站起来,行了个匪礼:“小弟兴安岭伍六刀。”
“在哪儿吃饭?”
“跟活阎王吃饭。”
刚说完这两句话,后面有人探出头,悄悄瞅了我几眼。
是滚地雷,上回追赶渡边的火车,见过他一次,我还记得。
我假装没有看见他,大声说:“兄弟我刚从长白山回来,本来打算投靠毕老瞎子,没成想先跟共军干了一仗,大意了。”
那高个子立刻上前,示意我声音小一些:“兄弟,这话可不敢乱说,小心共军知道了,你走不出个地方。”
我点点头:“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碾子山赵大眼。”
这家伙,两眼瞪得跟铜铃一样,这绰号不错。
“跟哪位当家的吃饭?”
他低声说:“秃老六和西边好。”
那一刻,我差点笑出来,憋了一会儿才说:“他俩名气太大了,我有幸见过几次,很有本事,人中龙凤。”
“伍六刀兄弟,我跟你说,共军不打不骂,就是天天上课,挺一挺就过去了。快了十天半个月,慢了两三个月,肯定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