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黎长风说道,“能够确定此事的本质,明白此事的难度,我们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夏玄点头过后出言说道,“贫民穷人我见识过不少,他们之所以经受苦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的所思所想和所作所为只能给他们带来苦难,我在玄云宗的时候曾经帮助过山下的乡民,结果就是他们得寸进尺,恩将仇报,早些年跟着姬有德四处游走我也见过很多穷人,但明事理懂分寸的人少之又少,以唯利是图,自私贪婪之人居多。”
黎长风说道,“我深有同感,你看我们家门口立的那两块牌子了吗,早年我爹也是义诊的,但到得后来发现义诊不但没人领情,他们还会将我爹的义诊视为天经地义,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就会上门求医,甚至纵欲过度,体虚神乏也会前来索药,倘若不能满足他们的无理要求,他们便会恶言相向,只道我爹之所以义诊全是哗众取宠,博取名声,不是我爹救了他们,而是他们成就了我爹。”
夏玄无奈摇头。
黎长风苦笑,“所以我爹曾不止一次的告诫我,千万不能义诊,更不能在病人没有求请的情况下主动出手。”
夏玄说道,“令尊当真是大善之人,即便对世人多有失望,仍不忘初心,每天开设粥场,赈济饥民。”
“且不说我爹是不是大善之人,”黎长风说道,“只说他赈济灾民之举,便是他数十年对人性的洞悉所做出的决定,其本质亦是授人以鱼,由此可见我们想要赢得赌约并不容易。”
夏玄点了点头,“你刚才说过,知道不好赢就已经赢了一半了,有句俗话叫救急不救穷,既然穷人救不得,那咱们就救急,救那些因故落魄之人。”
“对,我也这么想,”黎长风说道,“咱们还得看这个落魄之人之所以落魄,究竟是因为天灾还是人祸,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有道理,”夏玄点头,“不过我们还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此前我只当那侏儒说授人以鱼只给三个贝币是在自信托大,现在想来他此举也是对我们的限制和约束,既然授人以鱼的人都只给三个贝币,那我们在授人以渔的同时连一个贝币都不能给对方,哪怕连请对方吃顿饭亦或是送对方一块米饼都不行。”
“他有这层意思吗?”黎长风皱眉。
“肯定有,”夏玄说道,“他之所以不明说,就是想看看我们是否会违反约定,如果我们违约获胜,他就可以以此提出质疑,进而拒绝兑现赌注。”
黎长风眉头紧皱,没有接话,直到此刻她才真切认识到这场赌约己方获胜的难度极大。
虽然忧虑忐忑,黎长风仍然出言顾虑,“难度虽然很大,但咱们有四次机会,只要有一人…...”
黎长风话没说完,洞外便传来了朱尚忠的呼喊,“快出来,出事儿了。”
眼见朱尚忠的呼喊声中多有惊慌,二人急忙自地窨子走了出来,只见朱尚忠正一溜烟儿的自东面狂奔而来。
朱尚忠穿戴了神行衣,移动迅速,眨眼之间便到得近前,“出事儿了,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夏玄急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