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夏洛克而言，约翰的照片是他从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世界时所能撷取到最美的画面。

约翰把自己的心给了他，于是夏洛克学会了用医生眼里的风景来诠释自己见到的一切。

对他们而言，最远的距离充其量不过就是在一个转身的瞬间看不见彼此身影的落寞。

夏洛克待在布拉格的时候，常常会在清晨时一个人到查理士大桥上等待黎明升起时薄雾散去的瞬间，那景象让他想起伦敦，那些约翰陪着他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在抱怨声中紧握着彼此双手等待天亮的日子。

侦探拍了很多照片，在布拉格的大街小巷，在布达佩斯两岸。每一张照片都像冬天，冷的令人心寒。

“为什么你拍的风景照都没有温度？”一个金发绿眼的俊美男孩从身后览住了夏洛克的脖子，亲昵的靠在他肩膀上问着，高大的身躯紧贴着侦探。

“因为没必要。”夏洛克并没有挣扎或反抗，几个月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被这些美丽的孩子们围绕。

虽然他永远不会真正适应那感觉，但无法反驳的是，在没有约翰的日子里，他需要一些适度的刺激来提醒自己还活着。在捷克他可以轻易的弄到来自荷兰的上等大麻，但他不想在没有医生的地方搞糟自己的身体。

约翰会生气。

“但你拍我们的时候那画面总是美的像故事……你知道吗？全世界大概没有其他人能像你一样把色情片拍的像艺术电影。”男孩轻吻着夏洛克裸露的白皙颈子，一只手环绕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手举起侦探手中的相机检视着里头的照片。

“那是工作，不一样。用不着你们称赞我也知道自己的技术有多好。”夏洛克露出不耐烦的脸色抢下对方手中的相机硬是切断了电源。

“你知道你那句话是委婉的在讽刺世界上其他摄影师都是笨蛋的意思吗？”男孩笑着松开了双臂，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那是事实。这世界除了我以外的人都是蠢蛋，无聊至极——”我的约翰除外，他的蠢是地球上唯一值得大肆宣扬庆祝的恩惠。

“你有喜欢的人对吧——至少，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男孩睁着湖绿色的深邃双眼凝视着侦探，修长而精壮的身躯散发着东欧少年特有的魅力。

“你从哪里得来的结论？”夏洛克眯着灰蓝色的眼睛瞪了回去，一脸带着不屑的疑惑。他并没有恶意，只是这表情跟了他三十几年，没有了约翰，他连自己的表情都很难管得住。

“拜托，你出现在摄影棚那天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光靠想像和自我练习根本无法做到像你表演得那样传神。你有伴侣了吧？对你使用手铐和皮带的那个。”男孩对他的无礼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反而让夏洛克觉得有一点愧疚。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侦探选择了委婉的用语，约翰曾经敎过他，每个人都会受伤，特别是那些努力让自己不表现出来的人，往往伤得比别人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