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姑娘家凶点也好,凶一点,才能镇住老墨家那个倒霉玩意。”
温晋话毕缓缓吐出口浊气,他像是安了心,连带着眉目也跟着舒缓了几分。
温宴顺着他的意思,笑着打了两声哈哈,白景真却在听见“小姑”二字时陡然安静下来。
青年盯着桌上不再向外蒸腾出热气的茶盏愣了会神,半晌才蜷着指头略略压低了音调:“说到小姑。”
“姑公……您不怨吗?”
“怨什么?张玹,还是陛下?”温老将军转眸反问,声线是惯来的平静沉稳,“先帝本无过错,张玹又注定得不到什么好下场,我怨他们做什么?”
“若真要怨,我倒不如去怨妘儿自己……早在当年、在她出嫁之前,那时候我和她娘就已经将这一切的利弊和可能,都与她详细说清楚了。”
“可她还是要嫁,她铁了心的要嫁到那离着上京万里之遥的乾平去——做爹娘的,哪里能忍心见她那样伤心难过?所以,我能怨谁呢?”
“景真,这是命,这是妘儿她自己选出来的命。”
温晋阖了阖眼,目中露出怅然之色:“当初我们费了那样大的力气,又求着陛下帮她演了那样大的一出戏,好不容易才让她得偿所愿……可她还是没能与她的良人白头偕老。”
“景真你说,这若不是命,还能是些什么?”
“等等,姑公,您刚才说……演戏?”白景真诧然瞠目,“您说当年陛下要纳小姑姑入宫为妃……是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