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是欲言又止意味的动作反复重复了数次,令那蹲了角落的暗卫头子目光不受控地飘移了过来,他盯着湛明轩的表情,随之整理了半晌语言,奈何越整越不知道该说啥。

早知道,这活就该直接扔给陆丘。

燕川忍无可忍,正当他预备自暴自弃地开口喊湛明轩一声时,那纠结了许久的少年竟先他一步跳上了房顶。

少年踩着那溜青瓦嘴角抖了又抖,最终假笑着压低了嗓音:“燕大哥……好巧。”

不行,做不到,把大活人当空气一样不搭理,实在太不礼貌了!

湛明轩心中忐忑,他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跟燕川胡乱打一打招呼,大不了今夜回去他自行找小姐领罪认错就是。

“呵、呵呵……巧,是挺巧。”燕川突然被湛明轩这话给噎住了,下意识抬手揉了揉鼻头,“湛公子,你……你也是来跟踪卢子修的?”

“啊哈哈——咳,什么跟踪不跟踪的,就是顺路。”湛明轩搓手,跟踪这事不好说得太明,“顺路一不小心走到了礼部尚书府……你懂吧。”

燕川闻此默一瞬,尬笑着颔了首:“懂,我明白。”

“诶,对,明白就好,嘿嘿。”湛明轩应声,两人各自闭了嘴,重新恢复一片沉默。

进得尚书府的卢子修在前院小厅稍坐了片刻,待府中下人通传入内,呈得书信公卷,方才被人引去了晁陵的书房。

房顶上蹲着的两人见卢子修挪了地方,连忙运起轻功,起身跟着他换去了书房之上。

二人照例寻了个旁人不易觉察到的角落蹲定,继而轻手轻脚地掀开两片房瓦,掏出个寸方窟窿,一左一右,静静趴好。

书房之内,卢子修低眉敛目,徐步而来,一身浅豆绿的襕衫是最普通的无花细布,腰间的岫玉玉佩也是最寻常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