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力量?你是不是跟那个傀儡师做了什么交易?”
任兆嘶声喊:“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恨你……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家!你爸妈害死了我爸妈,现在你来弄死我了……”
时润声停下动作。
任兆剧烈喘息着,视线阴沉冰冷,双目已经充血。
他袖子里藏着把小刀,借着挣扎已经滑在手心,趁束缚稍减,死死攥着就朝时润声肋间捅过去。
“这不是我们该用的东西。”少年缄默者说。
任兆瞳孔战栗,他的身体感知居然同意识脱节,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手脚身体,坠入浓雾里:“……什么?”
时润声没有向旁边看,只是抬起手,虚握着用力一折。
他的视线依然落在任兆身上,任兆手里那把锋利的折叠小刀却一声脆响,刀刃被硬生生折断,落在地上。
缄默者固然容易被哄骗,但那是因为他们生性不外向、不活泼,比普通的孩子更难顺利适应这个世界所以在试探着温柔地探出一点点小触角时,会相信小触角碰到的任何东西。
所有人都说,缄默者寡言,多数不合群,言语的力量无法外放。
可没有多少人想过,这意味着他们用远比其他人更长的时间,沉默地、安静地独自注视着内心。
当缄默者能够看清自己的心时,就能掌握自身领域内的一切,
“都不是。”时润声说,“刀不是,这种领域也不是。”
向导是该用言语战斗的,他们本该以言语为荣他们的言语本该用来引领同伴,用来战斗,用来驱散畏惧和迷茫,用来包扎伤口,用来结下羁绊。
时润声见过父母的言语力量,在天明之前的树林深处,父母带着小时润声去执行紧急任务,救援陷在沼泽地里的目标。
天亮之前的夜晚尤为冷清,夜幕漆黑,林木遮天蔽日,无月无光。
向导领域在寂静的森林里展开,每一句话都化成点点流萤,随风而起,漂浮在深夜缓缓流动的雾霭里,像是灯的河流。
这也是言语的力量。
……
任兆狼狈不堪,他的精神领域正在崩溃,剧烈的意识疼痛和精神震荡让他喘不过气:“说得轻松……”
他盯着时润声,眼底满是血丝,嗓音喑哑:“时润声,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和你爸妈一样,就只会说这些漂亮话……”
“不一样。”小缄默者认真纠正,“我还会打你,我每天都在做这件事。”
任兆:“……”
这话的确不错,时润声的父母是从没对自己人出过手的,就连必要的对战训练也只是点到即止,从不越界。
那对A级向导和哨兵,如果肯按照默认的办法提升言语的力量,大概早就能升到S级。
但任兆的确正在挨打,任兆已经被打了好几天了。
连续几天他都被打得很惨,浑身上下散架得差不多不说,脸都肿得不成人样。
要不是时润声过去没怎么动手打过人,独自出手的时候还不太熟练,以两人领域强度的悬殊差距,现在大概已经徒手撕了他的领域。
“你觉得这只是恃强凌弱,是不是?”任兆喘着粗气,瘫在地上尤在冷笑,“那是因为你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剥夺和碾碎别人的言语的时候,你能明确地感觉到,力量在变强。”
“那种感觉太过瘾了,没人拒绝得了,你知道你凌驾在他之上,你说的话比以前更有力量。”
“你很可怜,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表哥为什么把你领走吧?”
任兆嘲讽道:“你以为他只是为了有个血包吗?他在拿你升级,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会那么快到A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