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或沉默了一会,神情微带恍忽的问道。
这些日子,他一直处于煎熬之中,寄希望于曹操身上,内心深处,却又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位并不是什么汉室中兴大臣,他是有着自己的野心的。
但是,除了这么做,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其他人,会不会更差?
如今各方诸侯全都兵强马壮,天子本身又没有实力和势力,单凭天子自己,又怎么可能收拾山河,重新恢复汉家荣光?
既防备着,又依靠着,这就是汉家遗臣对曹操的复杂情绪。
有时候,是看穿了真相,却又不愿意去相信。
“倘若誓死不降,那也好办,无非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天下争龙,诸侯征伐,可不是什么请客吃饭摆家家,把反抗的力量直接杀光了,自然是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文若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坤坐在马上,面色温和,就如见到老友一般的侃侃而谈……
话里话外,那股血腥杀伐之意,却是让荀或心中发寒。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计毁誉……’
倘若自己一个答得不好,不但这满朝忠心者全都得死,就连汉献帝本人,也得伏尸当场……
同样的是汉室天下就此完结,一种结局是还能留点体面,正式禅让,得封王位;另一种结局是流血当场,斩尽杀绝。
怎么选?傻子也知道。
荀或脸色阵青阵白,思来想去,终于还是整了整衣衫,推金山,倒玉柱,拜伏下去:“荀或参见主公,愿效犬马之劳。”
“好,好,吾得文若,如得子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