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大堂中间,来回踱了两步,停在西装革履,一派时尚的俊秀青年何方圆的面前,冷冷的看着。
何方圆早就被吓得两股战战,被张坤看着,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就跪叭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张大人,生员只是写一篇报道,并未对大人口诛笔伐,未吐半字恶言。后面的黑犬小故事,是总编唐师兄亲自拟定,与我全无干系啦。”
“原来也是草堂的学生,你们变法,就是这样变的?知道为什么把你放在后边,暂时不杀吗?”
“学生不知。”
这时的何方圆早就不知羞耻为何物。
刀斧临头,那是跪着叫爹爹,都不会有半分犹豫。
看着这个年轻人,张坤心想对方肯定是这个时代所谓的留洋学子之一,慕洋,慕强,眼里只有上层风光,看不到下层苦难。
而且,最悲哀的是,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
或许,还打心眼里认为,写的这篇文章,是为了国家好,为了民族好,是在为变法一事摇旗呐喊。
这批书生,包括报馆的其他编辑和撰稿人,何尝不是与商贩走卒一样,对他们亲手泡制出来的文章危害性,没有丝毫认识。
唐文远倒还知道自己做了坏事,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做分辩,只是攀咬同僚。并且,搬出背景关系来,想要逃得一命……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坏人。
而眼前的何方圆,连做个坏人,都不那么合格。
“做错事,写错文章,是要负责任的。不是说你不懂,那就可以乱来。”
张坤叹了一声,觉得还是要说上一点道理。
“不教而诛谓之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