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温没有等到我回答就走了。
咯吱一声细响对面门开了。
我抬眼一看,是贾婆婆。
贾婆婆颤颤巍巍的看着,小心翼翼的问我,“哎呦,吓死人了,小周,那一群讨债的人又来了?”
贾婆婆上年纪了,记忆总是容易出现混乱,大概是记成十几年前发生过的事情了。
那时候我刚收留沈温,总有络绎不绝的追债的找上门,讨不到钱就会把家里砸的七零八落的。
贾婆婆没少撞见。
我站起来,朝着贾婆婆扯了扯嘴角,笑着道,“不是,我准备搬家了。”
“搬家了啊。”
贾婆婆恍然大悟,“搬家了好,要不然追债的一直找上门,多造孽啊,昨天晚上我还看见个追债的踹你家门,我都看不过去了,还说了两句。”
“没事,婆婆,我要搬家了,不会再有人上门追债了。”
贾婆婆迷迷糊糊的自个想了想,又问道,“那小温也跟你一起走啊?”
我无奈的苦笑一声,“婆婆,小温他回自己家了。”
贾婆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转过身去,只是不停的自言自语着,“回自己家了啊,也是,前段时间他那个赌鬼爸找上门了,到处打听他,估计想找他回家了吧……”
我看着贾婆婆离开,再看了看满屋子的狼藉,叹了一口气。天亮没多久,贺征就急匆匆赶来了。
贺征看到一地摔碎的东西,吓了一跳,通过昨天那个电话,他大概也多少明白发生了点什么。
不过他也体贴,没有问其他,就跑过来问了我一句,“老周,你没伤着哪吧?”
“不至于。”
我熟练的伸手去摸贺征口袋里的烟,“不过又得搬家了而已,对了,给支烟。”
我买的烟今天早上全让我抽完了,只剩下满地的烟屁股。贺征一巴掌拍开我的手,“还抽烟?你迟早得肺癌。”说完,他抬眼看了看四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现在就搬家吧,我先给你找新房子,这里也不能住人了,有什么要带走的吗?”
我看了看被拍疼的手,再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小狗崽,漫不经心的道,“它和我,反正剩下的东西,该砸的、不该砸的,都已经砸碎了,带不走了。”
“也好。”
贺征用脚碰了碰那只小狗崽,“反正这里的东西带走也膈应人。”
小狗崽认生,被碰了碰,吓的直往我脚后缩,瑟瑟发抖的。贺征笑了笑,“你这狗,有点意思,叫什么?”
“叫小温。”
我轻描淡写的道。
贺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真侮辱这个小东西。”
我仔细一想,也是,人家狗也没做错什么,何必让它承受这无妄之灾?
于是,我改口,“那叫老贺。”
贺征,“……”
当然,我是开玩笑的,毕竟真叫老贺了,以后喊人还是喊狗都分不清楚,思来想去,我郑重其事的决定,喊它叫小东西。
贺征嫌我这名字随便,我冷哼一声,道,“你懂个屁,贱名好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