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算着时间,若是她真的在七月里被人算计早产。哪怕孩子日后养好了,生在鬼月也足以让皇室不喜了。
可此时她还不能透出太多情绪出来,便安慰抱琴道:“如今王爷可是派了他当年的奶嬷嬷过来帮衬着,大不了等太太过来以前我就不出这院子了,我想着恐怕谁也担不起故意谋害王爷的名声吧。”
抱琴也不是为了吓唬元春,只是稍微提醒罢了。既然元春自己想得明白,她觉得自己再多加小心一点,跟嬷嬷配合得更好一点也就是了。
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梅子,抱琴便自然地转移话题:“没想到今年的梅子竟然加了茉莉花,光是闻着气味就够了!”
对于王晴对自己用心,元春十分感念,忍不住轻抚着已经十分明显的孕肚,笑得一脸温柔,“是呀,太太这两年好似也想开了不少。如今连带着荣国府都沾了不少光,想必长此以往,家里一定不会继续没落下去。”
抱琴跟着元春也涨了不少见识,他们家可不是以往的周瑞一家跟赖家,只一味地趴在主家身上吸血,根本没想到若是荣国府倒了,他们这些被贾家庇护的奴仆又哪里能讨得了好!
抱琴也是一脸感念,“确实如此呢,如今宝玉虽然还是没有正经找个先生跟着读书,但听太太说,宝玉已经通读四书五经,也不像小时候那般吃胭脂啦。”
说起宝玉,元春忍不住露出几分慈爱的神情,她的孩子还未出生。
但是宝玉的确是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一手带着的。可以说她那时候不仅仅将自己当做一个姐姐,此时想起来,怕是自己那时候也有几分将宝玉当儿子养的意思。
“只可惜老太太对宝玉溺爱太过。纵使有大哥哥的前车之鉴。但也不至于就将宝玉当成姑娘一样藏在深闺教养啊!”
此时的元春可不是未进宫,或者刚进宫时候的骄傲小姑娘,她在宫里蹉跎了好几年岁月,出来又有王晴给她洗脑,她已经知道宝玉出生所带的那块五彩石对宝玉乃至整个荣国府都不是好东西,也承认贾母将宝玉养成一副好女色的纨绔样儿恐怕也有为宝玉挡灾的意思。但这样做无疑是一开始就放弃了宝玉啊!
因为有马道婆的例子在,元春相信宝玉那块所谓的“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美玉”,一定不是真的天生就有,肯定是某些身怀异术人,不怀好意想用这样的阴私手段打击荣国府。
而那时候长辈们因为事发突然根本没来得及达成一致,便直接让宝玉生而有异的事情大肆传开,没看如今满京城提起通灵宝玉,大家都是一副戏谑的语气,都只认为这事儿是内宅妇人的手段而已,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又见宝玉虽然聪明,但从抓周开始就显出贪花好色的本质,更是没有人将荣国府往谋反上面联想了。
想到荣国府这些年一路走来也真的不容易,元春不免想起之前贾琏被家里使唤去了扬州的事儿,“也不知道琏儿的事情成没成,眼下凤哥儿怀相又不是很好,真是什么事儿都凑一块儿去了。”
这些事情抱琴都跟周瑞家的打听清楚了,她听说家里又有人有了官身,难免也露出喜色来,“琏二爷的事儿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周姐姐还说太太连二爷每日的饭食都安排好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传来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