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图谋之深,非柳南风可以给与,谢家如今四分五裂,但都不成气候,除了这个掩藏在深宫的谢柔,谢老夫人不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手中也有握有自己的人马,她对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格外疼爱,多年来日日念叨,时时挂念,临走前把手中的势力全部送给了她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王家真正选择合作的人如今除了谢书群只剩下谢柔。

“交易?不过是我与他下一盘棋,鹿死谁手各凭本事罢了,不然我好端端去陷害王静娴做什么。”谢柔猛地咳嗽起来,消瘦的肩膀被病痛压得直不起身来,泛白的指尖死死扣住床沿。

“那以什么为赌注?”谢书群闭上眼,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还是不死心地问着。

谢柔捂住嘴,听到这话好像听到一个笑话,把喉咙间的血腥味全部吞了下去,缓了缓神,这才冷笑说道:“谢大郎君的聪明才智难道猜不出吗?”

她抬起头来,恶意地注视着谢书群,嘴角浮现出快意的笑来,把今日所有不甘情绪,负面心事全都赤/裸裸的暴露在摇曳的烛光下,一字一句说道:“自然是谢、家。”

“棋盘的大龙已经活了,他死了,你们都要去陪葬,谢家逃不了,王家也不行,连东宫也不别想逃脱干系,当日操控揽月楼的人都别想活。”谢柔语气轻柔地说着,眼睛被烛火映照着,火光在眸中跳动,所有的疯狂憎恶都倾泻出来,占据了晦暗的空间。

“是谢家对不起你。”谢书群浑身疲惫,闭上眼轻声说道,这是他难得示弱的情绪。

不过两月时光,他却像过了一辈子这般漫长,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地把谢家控制在手中,露出众人皆未曾想过的獠牙利爪,外人看去他依旧如初冷静自若,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他终究还是累了,两鬓不知不觉冒出几丝白发,大抵是发现捅刀捅的最恨的人竟然是自家人,可这人他无法怪她。

前人结因,后人吃果,当年父亲和祖父一心想送谢柔入宫邀宠,没人阻止这等荒谬的事情,他当时年纪尚幼有心无力,虽早已料到他日必生事端,却不曾想是惊涛骇浪,几欲颠覆谢家。

谢柔靠在床上,冷笑道:“少给我惺惺作态,恶心!若不是谢韫道猪油蒙心,把自己妹妹送与自己的女婿,又怎会成了今日这个局面。”

谢书群点点头,嘴角露出无奈笑意,附和着,苦笑道:“他确实是目光短视之人。”

门口响起三声敲门声,一长两短,是公主提醒他们时间到了,不一会儿,时于归的脸就出现在门口,她举着那碟水晶湖泊枣子,恋恋不舍地把最后一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说好了吗?马上就要换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