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下意识预感不妙,抚平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跳的眼皮,镇定地问:“怎么了?”
钟婉颤抖着把那张揉皱的纸给她。
二郎字迹她们很熟,他亲手写的,‘……念及长安路遥,恳请阿娘准许三郎葬在漠北祖坟。’
落款的墨迹沾水模糊了,秦姝猛一闭眼。
钟婉扑向她,仿佛只有靠着她才能站稳,“陛下,我们的三郎,他……”
秦姝仰了会头,“是太远了,放久了不体面。”
钟婉哭着,使劲点头,“对。”
秦姝拿起手边的笔,拿了一半感觉整个手腕脱力,笔掉回桌上,她修长的指甲狠狠挠了挠头皮,抓乱了发髻。
“宣中书舍人,拟诏。”
三郎在这场战争中起了锦上添花的作用,杀了刘昂,彻底解决了北方边患。二郎悲痛过度,想让弟弟墓碑上能好看些,把自己这回的功劳渡过去。
追封晋王,谥号昭。太子望着追封和谥号在一旁心惊胆战。
秦姝写好后,侧首望他。像被鹰狼盯住一样的太子惶恐低下头。
秦姝一笑而过,“这是他几年前就应得的,懂了吗?”
太子露出一丝不甘,“懂。”
安雅从课堂上翘课回来,书院没人敢在这时拦她,她跑回家见着钟婉就说:“我要去看三哥!”
虽然没哭,红彤彤的眼睛昭示了她哭过的事实。
钟婉当然拒绝,“太远了,赶不上。”
安雅倔强说:“那我也要去,他一个人在漠北,那里很冷的。”